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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英語句法學（English Syntax）

4.1     何謂文法(Grammar)?

英文字Grammar一般皆譯為「文法」，也有人譯為「語法」。Grammar與Syntax兩字有時常被人混用。一般說來，Syntax（句法，語法）是研究語句的構造，造句的方法及規則。Syntax有時被稱為「句法學」或「語法學」，或「造句法」。Grammar（文法，語法）有兩種定義。廣義的Grammar是指一個語言的全部系統（system），含聲韻系統（phonological system），句法系統（syntactic system）及語意系統（semantic system）。狹義的Grammar則專指語句結構的句法系統。因此，有人認為狹義的Grammar即是Syntax。如果有人說「語法系統」，其意是指廣義的Grammar。

任何語言都有其獨特的「語法系統」（grammatical system）。學習一個語言就在學其語法系統。對於這個語法系統的研究方法，重點，各家不同，因此，談到文法理論研究時，我們常聽到不同的術語：傳統文法（traditional grammar），描述語法（或結構派語法）（descriptive or structural grammar），及衍生變形語法(generative transformational grammar），「格位語法」（case grammar），功能語法 (functional grammar)，範疇語法(categorical grammar)，關聯語法(relational grammar)，簡約與法觀 (minimalism) 等等。

對句子結構的方式描述方式以往採取兩種步驟。傳統方式是一種規範式的描述，叫做規範文法（prescriptive grammar）。所謂規範文法，就是語言使用（說及寫）皆需依照事先訂定的規範，規則來進行。例如在英文裏，以前的文法學家堅持認為在Be動詞之後的代名詞要用主格，不可用受格，例如人稱代名詞主格是 I, 受格是 me，因此，It's me.（是錯的）It's I.（是對的）。實際上，英美人士用It's me.的人多於用It's. I. 的人。另外一個例子：傳統文法規定疑問句的句尾不能有介系詞。若要用介系詞，則需把該介系詞（又稱前置詞）放在句前。所以，What are you looking at?（是錯的），At what are you looking?（才是對的）。事實上，用What are you looking at? 的人要多於用 At what are you looking? 從這兩個例子，我們知道規範文法（或傳統文法）對於語言使用的要求是遵循語法規則。

為什麼規範文法會被稱為傳統文法呢？遠在古希臘羅馬時代，當時學者對希臘、羅馬的語言研究，專門注重語句的結構及分析。他們把語言的最基本成分－－字－－分成八大類（即八種詞性）。然後再研究各詞性之間的結合可能性。以後學者，採取古希臘、羅馬學者的方法來研究現代的語言，根據此種方法寫成的語法就是傳統文法。這派文法學家的特點是專門注重形式，而忽略語言的實用性。過份講求語法規則的遵循而忽略了語言的實用面。

與規範傳統文法相對抗的是描述文法。描述文法 (descriptive grammar) 特點是其規則不是事先訂定的，事先規範的。文法規則是根據人們實際使用語言的情況來訂定的。因此，依描述文法觀點，It's me. 是正確的。It's I.也可以。結構派文法所取的研究方法就是這種方法，所以結構派文法是屬於描述文法。傳統文法偏重「形式」（form），描述文法偏重「使用」（usage）。

有別於傳統文法及描述文法對句子結構的解析方式，衍生變形語法 (generative transformational grammar) 由Noam Chomsky (1957 1965)提出，不強調句子的結構描述，但強調句子的結構是如何產生的。 以前的語法學家在分析句子結構時把句意擺一邊，但是衍生變形語法學家則強調在分析句子結構時一定要考慮句子的意義。換言之，結構派偏重在言語使用的行為層面，衍生派偏重在言語行為之後的心智活動層面。例如，結構派文法學家認為凡語句結構相同者其所要表達的概念就一樣。衍生派不認為如此。常被引用的例子是：(a) John is easy to please. (b) John is eager to please. 按結構派而言，(a)與(b)句要表達的概念是相似的，出現於be動詞之前者皆為主語（subject）。衍生派認為答案並非如此。衍生派認為(a)句中的John是object，而非真正的subject。(a)與(b)傳達的概念則不一樣。因此，衍生派要探討(a)與(b)句是如何演變而來。所以，衍生派文法家提出一個重要的概念：句子含有表面結構（surface structure）及深層結構（deep structure）。任何表面結構都是由深層結構經過變形（transform）程序衍生得來的。

在十八、十九世紀時期，語言學家在研究語句結構時，都把語意置之一旁，不加考慮。結構派學者Bloomfield認為「意義」是語言結構以外的東西，所以在做結構分析時，可以不考慮「意義」的因素。 Chomsky初創其Syntactic Structures理論時亦持此論點。後來發現語句結構之分析免不了要涉及語意的考慮。所以到後來，Chomsky認為意義之分析與語句結構分析是不可分的。